徐霖川和沈春燕听见声音齐齐回头。

江婉华站在原地，还没从刚刚看到的一幕缓过神。

等反应过来，两人已经走到了她跟前。

徐霖川接过她手里的铝饭盒：“你别误会，刚刚春燕同志脚崴了，我扶了她一把。”

沈春燕也附和：“对，幸好徐团长在，不然我就摔下去了。”

江婉华看着她虽然在解释，但眼睛却从没离开过徐霖川。

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沈春燕。

毫无疑问，沈春燕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，穿着时下流行的蓝色呢子大衣，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，眼睛又圆又大，娇小的身材更是散发保护欲。

没等江婉华说话，赵婶直接开始指责。

“那可真是巧了，怎么就摔到徐团长怀里去了？”

“天天不是找人家做采访就是一起照相，徐团长是有妇之夫，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避嫌！”

这话说的沈春燕羞愤难当。

她红着眼，巴巴望着徐霖川：“徐团长，我会跟报社反映，换人来给你做专访的。”

说完，沈春燕捂着脸哭着跑了。

气氛一下僵凝。

眼瞧着徐霖川的面色越来越难看，赵婶也意识到自己嘴快了，打了个马虎眼赶紧走了。

江婉华看着男人紧绷的脸，知道他是生气了。

“赵婶她……”

“我早就跟你说了，让你别吃没必要的干醋，你怎么还带着赵婶掺和进来？”

徐霖川带着质问的语气比以往都要重，更像根刺扎进江婉华心里。

她紧皱着眉：“从头到尾，我都没说过沈春燕的一句不是，赵婶心直口快，但她有些话说的不是没有道。”

“她一个单身的年轻姑娘，天天来找你，对你和她自己的名声本来就不好，你们既然是朋友，就该提醒提醒她。”

两人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，这一次却让江婉华感到委屈。

徐霖川以前从不会因为外人指责她。

从小到大，他都是无条件的偏向她。

而徐霖川听到江婉华这么说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和态度。

他叹了一口，将她抱进怀里。

“对不起，我只是怕你胡思乱想的，所以话说重了，别生气。”

一股从没在徐霖川身上闻到过的雪花膏的味道，让江婉华呼吸一凝。

第一次，她主动推开丈夫。

“知道了。”

徐霖川看江婉华低着头，根本不像没事的样子，继续耐着性子哄。

“好了好了，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，你还信不过我吗？”

江婉华沉默。

他们的确很多年的感情，他们有战友情，有亲情和友情，唯独爱情不确定。

她没了再说下去的心思：“……回去吃饭吧，我有事跟你说。”

两人往大院走，可半道上徐霖川收到首长集合的指令，便匆匆离开了。

江婉华只能一个人回去。

吃过饭，她看着房间里挂在墙上的结婚照出了神。

以前徐霖川总会把它擦得干干净净，但现在已经蒙上厚厚一层灰了。

犹豫片刻，江婉华还是把结婚照取下来，仔细擦干净后才发现玻璃有了裂纹。

她看着，莫名想起刚刚徐霖川和沈春燕在一起的画面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她觉得自己和徐霖川之间的婚姻，好像也出现了裂痕……

江婉华强下压心头的闷疼，把结婚照收起来，想趁空闲重新去装个玻璃。

傍晚，今年的第一场雪落下了。

江婉华等了徐霖川一下午，才等到他满身雪花的回来。

没等她开口，徐霖川就率先说：“我过几天想请沈春燕同志来吃饭，当做我的赔礼道歉。”

他满眼的笑，全然没有注意原本挂着结婚照的墙面现在空空荡荡。

江婉华鼻尖倏然一酸。

她突然觉得，今年的冬天，好冷。